４６．蓍兰鞭首次扬威

第二天一早，翠羽他们退了房，赶往医院看望醒来的彬彬，也好趁便打听一下菊花的消息，看能不能循踪找到那棵孤标傲世的菊花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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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个人来到病房，彬彬正埋头大口大口地喝着百合莲子汤，他的爸爸妈妈一边一个，无限疼爱地看着他。

“清林叔叔，魏阿姨！”翠羽轻声叫道。

“你们这么早就过来了？你看，彬彬一醒过来就吵着饿死了饿死了，我真怕他撑坏了肚子！”

彬彬听见有人来，从碗沿上抬眼看了看，一见翠羽，惊奇得张大嘴巴，口中的饭也忘了咽了——

“就是她，妈妈，爸爸，我在梦中梦见过她，她叫着我的名字，喊我快回来！还有一个人，那个人穿着一身白衣服，她没和你一起来吗？”彬彬说着，四处寻找白衣女人的身影，“她的声音和妈妈的声音一模一样！”

“彬彬，那是你在做梦，谁能把梦中的人变成真的啊！你已经好多天没吃东西了，很容易产生幻觉，快别胡说了！翠羽怎么会跑到你梦里去呢？”魏紫说完，对翠羽他们一笑，过去给儿子掖了掖身后的被子。

“是啊，我自己还做了一大堆梦呢！不过一醒就忘光了。彬彬你真逗！”翠羽说。

“彬彬，有了这次教训，以后可不敢天天上网，连饭都忘了吃了！电脑只是帮助人类工作的一个工具，你要是太迷恋它，就成了一只被网络网住的虫子，没头没脑地掉进去听它指挥，那可就惨了！”清林温和地劝说道。

“叔叔，我们想打听一下，河都市是牡丹之乡，你可知道有没有菊花之乡？”绿竹问。

“这回可让你问着了。就在今年的全国花卉年会上，我认识了一位养菊专家，他的菊花培植基地就在大河北岸的水灵寨，离河都市大约五六个小时的车程。”清林说，有意无意地看了翠羽一眼。

“坐火车快呢，还是坐汽车快？”白岩问。

“你们着什么急呀！在河都住几天再走也不迟！”魏紫说。

“是啊，你们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好不好？我还想让你们帮我建个区域网站呢！”彬彬说。

“你又来了是不是！”清林瞪了儿子一眼。对翠羽他们说：“你们没有急事的话，就在这儿住几天，我还想问问那几棵牡丹是从哪儿弄来的，我已经检查过了，它们的基因图谱很特别，我还从来没见过。”

“至于它们的来历吗——暂时保密！我们只有一个要求，就是你一定要像对待彬彬一样爱护它们，要不然，说不定哪一天它们会结伴出走，到那时你后悔就晚了！”绿竹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说道。

“是吗？”清林深深地看了翠羽、绿竹一眼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，“看来是仙机不可泄露啊！那我可不告诉你们那位菊花专家的大名了！”

“叔叔，你既然知道仙机不可泄露，就不要再开玩笑了，我们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呢！”翠羽笑着说道，她的眼神中透出掩饰不住的焦虑。

“那好，我和你魏阿姨就不留你们了。既然能相会，都是有缘人。要我说你们最好坐火车，车票买到水灵寨，但不必坐到终点。你们就在水灵寨前一站的长水河下车，然后溯流而上，在竹园村折向山中，那里离陶小明的菊花岭就隔一道山梁。如果天黑之前赶不到山顶，就在竹园住一宿。不过你们最好能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山顶垭口，到了那里，就能看见那个菊花基地了。不过陶小明可不是什么专家，他只是一个土生土长的菊痴，他自己说是陶渊明的后人。那地方的人都把这当作一句酒话传为笑谈，不必认真的。我也向你们泄露一点‘仙机’，这个世界上只有陶小明才知道那棵名贵的绿菊长在什么地方。万一遇到什么麻烦的话，只要到了山口，你们一喊，陶小明就会听到的。好了，我已经‘泄露’得够多了，咱们后会有期！”

清林叔叔说完，送三个孩子出来，大家在楼梯口握手告别。

翠羽、绿竹、白岩三人，按照清林叔叔的指点，１０点钟的时候乘上了开往水灵寨的旅游专列，一路无话。

列车员报完长水河站，翠羽从双肩包中取出那个银红相间的麻布包，把蓍兰鞭装进胸前的上衣口袋里。

几个人脚跟脚从车上下来，已是夕阳西下时分。他们找到那条清澈的长水河，沿岸边小路溯水急行。走了大约两公里，果然看到一个大竹园。穿过竹园，眼前是一个依山傍水的村庄，庄子不大，看上去不过十几户人家，石墙灰瓦，家家院中都养有一丛竹子。

几个人过了村庄，急匆匆沿石铺小道朝着那个天光透明的山口赶去。就在这个时候，翠羽衣袋里的蓍兰鞭瑟瑟抖动起来，翠羽心中掠过一丝惊恐，压低嗓子说了声跟我来，噌一下钻进一片阔叶林中，白岩、绿竹也机灵地跟了过来。他们刚刚在一丛两尺多高的草丛里趴下，就听见有声音说道：

“没想到这几个小猴崽子还会耍我们，害得老子在水灵寨空等一场！”

“刚才明明看见他们朝这儿来了，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？”

“会不会是躲起来了？咱们到林子里搜一搜。”

“也许他们看天晚了，在村子里住下了。”

“依我看还是在附近找一找，别让他们跑了。”

“我也担心，要是让这几个小鬼头在咱们手底下溜了，头儿肯定不会饶过我们的。”

“可叫你说对了，上一次，有人败在柳老仙手里，回去差一点被处死！”

“我还听说那个蓝剑够厉害的，连咱们头儿都怕她。”

“不管怎么说，他们也不过是几个小娃娃，不见得能逃出咱们的手心。”

“那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，赶快分头找一找，找不到再到村子里去搜。”

两个家伙不再说话，分头向他们藏身的地方包抄过来。

白岩、绿竹急着跳出去和他们决一死战，被翠羽伸手拦住。随着黑蒙蒙的身影越逼越近，翠羽胸前的著兰鞭铮铮有声。翠羽悄悄掏出鞭子握在手中。

左边的黑影离他们只有两三米了，翠羽说声：“让我来对付他，你们注意身后！”

说完，一纵身从草丛中跳出来，扬手一鞭甩了过去。有点偏了，只是在黑影旁边的草丛上激起一串火光。黑影愣了一下呼一声扑了上来，翠羽第二次出手很有准头，一鞭下去，那黑影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，就碎落在地，化成了灰烬。

右边稍远处那个魔幻人见状不敢再进攻，一溜烟逃走了。

“翠羽，你的鞭子好厉害呀！”绿竹惊叹道。

“不是我的鞭子，是牡丹仙子的鞭子。”翠羽说，她想起遁入昆仑山重新修炼的牡丹仙子，心中一阵难过。

三个人一阵紧走慢跑，终于来到山口。太阳已经落了，西边锯齿形的山峦，衬着紫色天鹅绒一样的苍穹，随着光影变换，由青苍转成黛色，一会儿是木刻，一会儿像水粉，最后定格为一幅水淋的油画。幽幽菊香弥漫，暮色迷蒙中，他们看见就在半山坡几棵高大的白杨树下有一处院落，一股淡淡的饮烟，袅袅升起，随风飘荡。三个孩子迎着西天的暮色，向那处院子走去。

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菊花培植基地，两排红砖蓝瓦的平房泥灰驳落，是一个破旧的林场管理处。靠西南角的厨房里，一个穿着红背心的小伙子正忙活着做饭。

“请问，去菊花培植基地怎么走？”白岩上前问道。

“你们去基地干什么？”那人往锅灶里填一把碎草末子，又呼呼拉了两下风箱，抬头看了看几个不速之客反问道。

“我们想找一位名叫陶小明的人。”绿竹说。

“他是你们的什么人？你们找他干什么？”

“我们不认识陶小明，只是听人说他是个菊花迷，我们想请他带我们寻找绿菊王。”翠羽已经猜到眼前这个人就是陶小明。

“是谁告诉你们这里有棵绿菊王的？”

“我们是听河都牡丹研究院的清林叔叔讲的。”绿竹说。

“果然是他，这个人精！你们知道我是谁吗？”那人说着，站起来掀开锅盖搅一下锅，然后搓了搓手来到院中。

“我要是说对了，你肯帮我们吗？”绿竹显然有了答案。

“好，你只要猜对了，我就答应你们的请求。”那人眼睛里闪出两朵火花。

“你就是晋代大诗人陶渊明的曾曾曾曾孙儿，当代菊痴著名养菊专家陶小明！对不对！”绿竹一张口，送出三顶高帽子。

“你这个小姑娘挺会说话！不过我不是什么专家，我不喜欢那破玩意儿，但至少你说对了两项，回答及格。”陶小明说完，自己先开心地笑了。

“陶叔叔，在说正事之前，我们能不能讨一碗汤喝？”绿竹说着，指指那口冒气的饭锅。

“那是自然，我要不是预感到有客人来，一个人熬这么一大锅汤干什么？”

“我们也不会白吃你的，过会儿我埋单！”白岩说。

“什么埋单埋双，我听不懂！”

“埋单就是交饭钱的意思。”绿竹说。

“也好，不过我不要纸票，要银子。”

“要银子？银子早已不当钱了，你要它干什么？”翠羽睁大眼睛问。

“谁说不当钱了？你们如果没有银子，就别去找绿菊王。”

“这么说，我们只要有银子，你就愿意带我们去了？”翠羽笑着追问道。

“对，也不用多，够我打一两斤酒就行了。”

“你看这够不够？”白岩把那个沉甸甸的银钱袋拿出来在陶小明脸前一晃。

“那里面装的全是银子吗？真是太好了！我可以搬一大缸菊花酒回来了。”陶小明高兴得又是拍手又是跳。

“那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呢？”绿竹问。

“我嗓子眼儿直痒痒，那些酒虫都等不及了。咱们赶快吃饭吧，明天我就带你们去。”

“路远不远，你不和家里人打声招呼？”翠羽说。

“嘿嘿，陶小明一个人吃饱肚子一家不饿，我父母双亡，又没有老婆孩子，多年来孤身一人在这里打工。现在这个季节，园子里的活也干得差不多了，才叫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呢！再说了，我现在走人，还省了老板三个月的工资，他不偷着乐才怪哩！”